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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別待遇 / 率寬

崔韓率是高二放牛班的老大,他出眾的外貌和散發出來的氣質是許多小女孩追逐的對象,所謂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嘛。不過崔韓率對這些幼稚的女孩子一點興趣都沒有,他喜歡的是那個高二一班,有著聰明腦袋的班長夫勝寬。

崔韓率第一次見到對方是在高一下學期他正在跟別的學校老大幹架的時侯。對方抱著書包驚慌失措看著滿臉是血的他,他瞇著半邊眼睛發現對方是自己學校的學生,對方大概也發現了,然後他聽到那個男孩用好聽的聲音大叫:「警察先生來了!」

崔韓率再揮了對方一拳才往那個男孩的方向跑,抓著他的手腕就竄進旁邊的小巷子,他把人困在牆壁跟自己中間,才要探頭去看外面的狀況,額頭上的傷口就被人給按住。

「你還好嗎?」

「沒事,你不逃?」

「沒有警察,我亂喊的。」

崔韓率瞟到對方胸口藍色的繡字,夫勝寬,聽起來有點熟悉但又想不起來到底是誰。

「你幹嘛救我?」

崔韓率的語氣很不好,這是他一貫的說話方式,聽起來隨時要跟人打架似的。因為不停滴下的血液,崔韓率瞇起一邊眼睛,而夫勝寬看到他的模樣後牽起他一隻手壓住他額頭上的傷口,翻找了自己的書包抽出衛生紙幫他擦拭血跡。

「都是同校學生。」

又抽了好幾張衛生紙,夫勝寬還掏出了濕紙巾仔細的擦拭著,對方過於專注的神情反而讓崔韓率慌張害羞了起來。

「好了、」

「你會去看醫生嗎?」

「怎麼可能,我可是、」

「那就得好好消毒,你跟我來。」

夫勝寬拉著崔韓率的手腕就走,明明力氣也不大,崔韓率卻意外的不想掙脫,他看著對方因為走路而輕飄飄的髮絲,頓時覺得眼前的人實在很可愛。

夫勝寬把人帶進學校的保健室裡時剛好老師不在,崔韓率看見對方輕輕皺了眉然後把他壓到椅子上開始翻找起醫藥用具。他拿過生理食鹽水開始消毒上藥,崔韓率一直在偷看對方專注的表情,然後開始在心裡猜測對方未來的志向是否是成為醫生或是護理師。

最後把紗布給貼上,夫勝寬呼了一口氣看起來就像個做了非常艱難手術的外科醫師一樣,讓崔韓率笑出來,然後被瞪了一眼。

「對了,我是夫勝寬,是一班的。你是學長?」

「不是,你不知道我是誰嗎?」

「不知道,你很有名嗎?」

崔韓率翹起一邊眉毛看著正在收拾用具的夫勝寬,想想也是,一個資優生不太可能知道自己是誰。

「我叫崔韓率。」

「恩。」

「十三班的。」

「恩。」

崔韓率看著對方一點興趣都沒有的模樣就覺得有趣,想著要來作弄一下對方,夫勝寬就站起身拍拍自己的制服褲,告誡幾句要對方不要在打架,人就走了。

從那天之後崔韓率就每天跑到夫勝寬的班級騷擾對方,一開始他並不受到歡迎畢竟是放牛班的孩子,有時候還會被老師給抓走。但夫勝寬看起來並沒有被崔韓率這種行為給影響,甚至後來還答應了崔韓率的告白,於是他秉持著本人無所謂你們憑什麼管的態度,依然自我的每天跑去找夫勝寬。

上了高二之後,也不知道學校是怎麼分配教室的,一班和十三班緊挨在一起讓崔韓率更加方便找夫勝寬,縱使常常只是崔韓率坐在他面前盯著對方看書,他依然樂得開心。

這天快要放學前崔韓率坐在靠近教室後門的座位上,一群小弟圍著他,大夥正在商討著今天放學後要去幹架的位置,而對方就是那個一年級跟崔韓率打架被夫勝寬打斷的傢伙。聽說那個人已經記恨多時,甚至有要把夫勝寬找出來的意思,於是崔韓率先一步找上他,要把新仇舊恨一次解決並約定敗者不再侵犯勝者的地盤。

「等一下你們見狀況不對也不要硬撐,不要受太嚴重的傷。」

「我們為了大哥在所不惜!」

「呀!」

崔韓率聲音很低,語氣很重、很嚴肅。他也是個容易意氣用事的人,但對面學校的實力他也知道,這次的幹架肯定會受不少傷,身為大家的老大,他雖然不能保護大家不受傷,但總能讓大家少受一點傷。

「你們都是我很重要的夥、」

「率哥!有人找你!」

一大群人刷刷的視線一次投射在門口的那個人身上,是夫勝寬。

「勝寬!」崔韓率的聲音瞬間高了幾度,他蹦跳著走向門口,一眾小弟在後方張大了眼口鼻,這是他們第一次看到崔韓率如此興奮的去迎接來找他的人——那通常都是一些濃妝豔抹看起來嬌滴滴的女孩子,但崔韓率總是一副不屑的樣子,也從未到門口去迎接過對方。

「你放學後留下來陪我。」

「恩?」

崔韓率疑惑,以往夫勝寬總是拒絕他放學之後的約會,他跟夫勝寬已經在一起半年多了,對方卻總是抗拒著他的肌膚接觸和約會邀請,有時候甚至會嫌他煩,怎麼今天會突然用如此強硬的語氣要求自己?

「我放學後有點、」

「比我重要?」

夫勝寬難得擺出的高姿態讓崔韓率一愣,他嘴角上揚微微向夫勝寬傾身,本以為對方會有些退縮,沒想到夫勝寬抬起了下巴露出了些勝券在握的神情,讓他覺得對方似乎是學會了如何操弄自己。

「你誰啊,這樣跟老大說話?」

「幾班的?」

「誰準你們說話的。」

小弟們看到崔韓率被人這樣命令都覺得有些不爽,於是一個個站到老大的後方來助長氣勢,幾個比較有膽子的人直接開口嗆聲,沒有想到上一秒還笑嘻嘻的崔韓率馬上嚴肅了臉色看向他們,小弟們各個臉色發白的往後退,對方低著嗓音說話超級恐怖的,誰都不敢再開口說什麼。崔韓率看著大家都閉嘴之後才轉過身來去抓住夫勝寬的手,眼睛都笑彎的看著對方。

「那勝寬能等我一下下?十分鐘就結束。」

「你如果受了傷來找我,你就別想跟我約會了。」

「欸~」

小弟們在一次目瞪口呆的看著一向惡狠狠講話兇巴巴好像人家欠他錢似的老大,居然在跟人撒嬌,在、撒、嬌?知道夫勝寬是誰的左右手先行摀上了雙眼,保護自己的雙眼不被那個長著老大臉皮卻在做些老大不會做的事的人閃瞎眼睛。

「勝寬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啊?」

崔韓率趴在桌上看著夫勝寬寫習題,對方認真盯著題目的表情總是讓他想起那時他在幫自己上藥的神情,看起來實在讓人很想噗上去親個幾口。今天他們才剛到要幹架的地方,對方老大就拉著他,兩個人蹲在角落商討著日後不要再打架,崔韓率疑惑,對方老大則是一臉憂鬱的說著他女朋友威脅他再打架就要分手。崔韓率想想夫勝寬也這樣威脅他,反正沒有壞處,於是兩人就達成了協議,他也在十分鐘之內就回到學校陪夫勝寬。

「聰明人有聰明人的做法。」

夫勝寬笑著去接受崔韓率因為被按指示是笨蛋而裝作可憐兮兮湊過來的親吻,他瞇起眼睛笑得很奸詐。他跟對方學校老大的女朋友在同一個補習班上課,兩個人偶然談到互相的男朋友要去幹架一事,於是為了不讓男朋友們又是傷痕累累的,兩個人聯合起來威脅了老大們一次。

世界依然和平,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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